爵士与颓废的回响-第三部分

大学

我很难以我惯常的方式去了解上海——到处走走，感受那里的氛围。这座城市太大了，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进去。我的朋友史蒂夫和我在郊区的旅行中不知所措，我们正在寻找一个加入的方法。

然后，当我们路过一个公共汽车站时，我们向一位年轻女士问路，并聊了起来。她是当地一家健身房的体育教练，同时也在城市北部的一所大学学习——尽管她有着曲线优美的女性身材，但她浅色的夏装显示出她的肌肉格外发达。她介绍自己叫雪诺。我们本打算回酒店，但斯诺邀请我们去她的大学看看，并在学校附近的餐厅一起吃顿饭。没有更好的计划，我们愉快地同意了。

这次参观是一个离开上海市中心去郊区看看的好借口。在去大学的公共汽车上，我对上海的态度大为改观。让我感到尴尬的是这座城市臭名昭著的历史，但在中心街道之外，上海展现出了不同的一面。上海是一个伟大的城市，而伟大的城市是多方面的。在上海人日常生活的地方，我能感受到一种真正的、独特的上海风味。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那些爱上上海的游客。万博定制的zippo价格

当我们到达大学时，我立刻想起了几天前我留在吉首的平静生活，在那里我一直住在大学里。不知何故，大学设法在经院哲学的存在中唤起一种安慰，这在世界各地的校园里都是一样的。也许它们代表了人类最优秀的努力。

雪诺叫她去宿舍接一个朋友，我们四个穿过大学周围宽阔的草地街道，在傍晚的天空下忙碌着，有轻便摩托车和穿着随意的学生，我们找到了一家供应美味的当地火锅的餐馆。我们吃了一顿饱饭，聊得很开心，然后女孩们决定护送我们回城里，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夜总会了。这可能会打破他们严格的宵禁，但我在吉首的经历告诉我，这对全国各地的中国学生来说并不罕见。

跳舞与警察

我们最终来到了上海一家时髦迪斯科舞厅的舞池，舞池位于上海著名的人民公园附近，人民公园是上海最著名的户外聚会场所，也是英国旧赛马场的所在地。灯光明亮的舞池上方摆着几位dj，这里的音乐与我在中国其他地方去过的其他俱乐部的音乐相比，中国流行歌曲的舞蹈混音要少得多。年轻人和不负责任的人不关心历史，巨大的、不断转动的日本地图用绿色激光投射在显示屏上，与50年前日本的占领和屠杀毫无关系，只与中国年轻人对这个国家疯狂的流行文化的迷恋有关。我们不需要买任何饮料，而且真的很喜欢跳舞。

后来，我们穿过公园，在夜晚的空气中乘凉，只有我们四个人感到舒适和自在，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外国人的感觉。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:我们刚离开公园，两盏泛光灯就对着我们的脸亮了起来，五名警察从不同的方向跳出来，其中一名警察骑着一辆小摩托车从天而降。他们认真地询问这些女孩，我是唯一带着身份证的人，这对我们的处境没有帮助。我们当然没有做错什么，但史蒂夫和我，因为是外地人，和年轻女人在一起，被怀疑嫖娼。女孩们因为违反宵禁而被责骂，她们的名字也被记下了，当警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时，我们就被放了。我们坐出租车回到浦江，我看着城市的灯光，心情很低落。这倒不是单凭我的欧洲面孔就以为我和一个妓女在一起，而是因为那些公开招妓的外国人的行为给中国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:白人来上海主要是为了招妓。在上海的大多数外国人似乎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颓废的生活。

一到酒店，我们就把女孩们送进出租车回她们的大学。后来我发现，只有雪诺有足够的力气爬过了锁着的大学大门:她的室友身体较弱，在网吧里呆了一整晚，直到早上，这是学生们在宵禁后到早上的标准避难所。

死星

在浦江过了一夜之后，我们决定去江对面的浦东副城——高新技术经济区看看。与外滩相对，浦东代表着上海经济实力的新巨人，它的天际线清晰可见，一些世界上最高的建筑像棋子一样散落在平坦的河边。“国王”和“皇后”分别是金茂塔和东方明珠塔，前者是当时世界第三高的建筑，既像一根锯齿状的碎金属针，又像一艘宇宙飞船，后者是连接两个巨大紫色玻璃球的通信桅杆。爬上去也要50元，我们选择了金茂，原因很简单，它更高。

渡江最吸引人的方式似乎是坐轮渡，沿着外滩走了一段路，我们发现了一个码头，那里有一艘船，更像是一个漂浮的混凝土平台，每隔十分钟就会穿过水面，挤满了乘客和自行车。为了几块钱，我们上了河，慢慢地飘离了外滩。从重庆一路顺流而下的渡船在江面上漂来漂去，就像木制和金属制成的白色蛋糕。就在两周前，我自己也曾乘坐其中一辆穿越中国中部腹地。

浦东和上海之间的反差再明显不过了。首先，由于浦东是一个相对较新的地区，它似乎基本上没有人口。我们从渡轮码头走到塔的底部，路过的人相对较少。这一地区的建筑令人惊叹，让我想起了科幻电影中出现的超大城市:金茂大厦下的浦东似乎是死星上的一块。

也许，周围明显的人迹稀少暴露了上海潜在的自命不凡，这也让我感到不安。从外滩俯瞰浦东的壮观景象常常被吹嘘为中国新经济的代表:如果那些令人惊叹的高楼大厦里实际上没有真正在做生意的人，那么对我来说，这意味着上海政府为了保持中国传统的面子，提前在结构建设上投资了数十亿美元，这一次是在国际范围内。当你自己的国家有人饿死的时候，面子有什么用?十年前，中国人还在抗议改革进展太慢;现在回想起来，做事匆忙有时也同样有害。

很快，电梯门打开了，通往金茂大厦顶部的观景层。我怀着极大的兴趣走到窗前，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。只要有可能，我就会去拜访通讯塔之类的地方，因为鸟瞰一个城市往往会给人一种谦卑的感觉。但在全中国，我从未见过上海这样巨大的大都市，直到那时我还没有想到城市网络有多么广泛。从各个方向看，上海都是一个扭曲的道路网，巨大的沥青电缆，严峻的财富格局。望着上海，我对这座经历了无数次外国企图征服她的城市充满了敬意。然而，就像中国其他地方的中国人常说的那样，我很明显，上海有一种过度重视外国事物的倾向。在中文中，这种趋势被称为“重阳美围”，这传达了许多中国人的怀疑，即上海正开始与中国其他地区背道而驰。在我看来，责任在于那些用鸦片和石头建造这座城市的文明江湖骗子。